用雙腳展開旅程-顫抖的回聲 雪霸超馬

運動賽事
發表於 2016/12/15 981 次點閱 0 人收藏 0 人給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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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洩不盡的瀑布迴響不斷,整夜暢笑不已。一如顫抖的空谷回聲,落入滾滾紅塵中.......

橄欖樹

為什麼流浪,遠方

為了我夢中的-橄欖樹


夜幕低垂,開上最後一個陡坡。 清泉村落被上坪溪遙遙隔開,中間由細長的吊橋連接。位在清泉溫泉的山坡上,三毛故居靜靜地俯瞰開展的河床。被雨雲遮蔽的黃昏點著山雨欲來的潮濕氣息。紅磚矮房裡,三毛在此度過三秋;即便是昏暗的天色,仍然感受到清泉獨特的靈氣,也難怪三毛在拜訪清泉之後,就決定在此落腳住下。潺潺溪水,氤氤熱泉;青青山色,靄靄雲煙。夜晚的清泉廣場上,迴盪著應該屬於寧靜山城的無聲民歌。橄欖樹即使是在民歌時期被禁,卻也不減其在民歌上的重要象徵;有趣的是,原來橄欖樹的歌名叫小毛驢,小毛驢在原來的歌詞中代表的是一種對遠方的懷想;但是譜成歌曲之後,卻感覺有點像童謠。於是,小毛驢變成橄欖樹,歌曲傳唱之後,橄欖樹更像是原先三毛對於異鄉情愫的表達。

我奔走在日光的大道

Kapa Kapa上路吧

這雨季永不再來-一條日光的大道


四點,萬物都還抱頭沈睡在周匝漆黑的山谷裡;掙扎起床,對岸溪谷的水聲轟隆隆地響了一夜;似大雨滂沱盡吐一宿夜曲,也似潺流涓滴細訴一夕歡愉。在兩岸互相遙遙相望的清泉村落,各自背靠著鬱青山勢;藍黑色的穹宇細緻迷人,星疏的晨曉在東方揭開了一角泛白微光,逐漸渲染、逐漸放散。早晨像是一場莊嚴的承諾,在清泉泠泠的溪谷中成為一再重複的承諾。七十公里的雪霸超級馬拉松自清泉的桃山國小出發,一路向上往雪霸國家公園的深處探索。秋天的涼意早一步駐足五峰的山間,即使在晨起萬里無雲的天空下,緊貼皮膚的冰冷空氣透著微寒的呼吸,一步一步道盡高山林地的澄淨。連續向上35公里的爬升,在初升的陽光下,蜿蜒的道路像是在嘲弄這群企圖征服山林的跑者。上路吧,這條雨霧暫歇的陽光大道。緩坡爬升一路到了土場;戒嚴時期,山地海岸都列入管制區,早年的入山甲種乙種入山證的申請在戒嚴時代結束後跟著消失,但仍然留下一些山地檢查哨,土場便是其中的一個。2015年十月,經過陳情抗爭之後,土場的山地檢查哨柵欄撤除,原先24小時控管的山地檢查哨改成機動檢查,原住民的權益進一步得到開放自由。這塊寧靜美麗的山林,曾經是禁錮的場所,對原住民如此,對當年的少帥張學良也是如此。

遠方有多遠

請你   請你告訴我

到天涯    到海角  算不算遠-遠方


山居幽處境,舊雨引心寒。

輾轉眠不得,枕上淚難乾。  - 張學良

一首短詩,道盡少帥張學良被幽居清泉的心境。二次大戰中影響中國最大的兩件事,一是日本偷襲珍珠港,讓美國決定參戰,同時在日本長崎及廣島投下直接影響終戰的核彈;另外,西安事件促使二戰期間中國境內的國共合作聯手抗日,卻也導致二戰結束後壯大中國共產黨全面接收中國殘破的家園,國民黨棄守大陸,撤退至臺灣。少帥張學良在第一時間遣送台灣,隨即被軟禁於新竹五峰的清泉山區。舊名井上溫泉的清泉,溫潤的熱泉日治時代被開發,張學良在二戰結束國共內戰時期就被蔣介石移置清泉,展開在台灣下半生的軟禁歲月。張學良回憶錄中提及,他的一生在三十六歲遭到軟禁後就結束了。三十六歲之後,陪伴他的只有嚴密監視的國安人員;還有,一生相隨少帥的趙四小姐趙一荻。清泉的幽禁歲月,消失的不是當年叱吒東北的少帥,而是平白坐看一個時代的變遷。上坪溪水清清的流著,像是張學良平淡的下半生,再也挽不回一聲號令下的英勇當年。一直到前總統李登輝大筆一揮,還給張學良自由之身,九十歲的張學良自此與趙四小姐赴美定居夏威夷。清泉空谷,僅剩悠悠千古回聲。

生活,是一種緩緩如夏日流水般地前進

三十歲的時候

不應該去急五十歲的事情-生活,是一種緩緩如夏日流水般地前進


過了土場,路跑進入大鹿林道。雪霸國家公園的觀霧、樂山因為長年雲霧繚繞,水氣充沛,原本山區的紅檜、扁柏參天。日治時期開始開採珍貴紅檜;國民政府遷台之後闢築大鹿林道,開始大量採伐觀霧與樂山地區的巨木。原始的林木砍伐殆盡,開始種植杉木;接近觀霧地區的山林壯闊,高冷的濕氣養成一片蓊蓊鬱鬱的筆直森林:林梢猶有寒煙嵐,樹影遍尋雲中日;落葉覆滿黃坡地,圓蕨翻起芳草意。蜿蜒向上的大鹿林道一路伴著薄靄朦朧的山谷野村,展示世外桃源般的美景。上至兩千公尺,林相已經轉為針葉林,碩大的雪霸國家公園標示伴著紅檜巨木,遮去半天的陽光。過了正午,薄霧漸漸聚集轉濃;轉上樂山林道,白濛濛的一片片冷霧排山倒海而來。雪覇超馬連續35公里的緩上坡將漫漫長路連接成一幅綿長不斷的風景畫,畫中的時空宛若流水般地前進。熱度消失在隨著海拔上升的溫差中,從暖熱的山谷中一路上升到接近天際的冷酷山巔。進入樂山林道,迷霧追趕著,雙腳卻不疾不徐,在時間飛逝的分秒遊蕩著。

禪心已失人間愛

又何曾夢覺

踏盡紅塵何處是吾鄉-滾滾紅塵


回程的路像是縮影,一幕幕的回顧著。三毛在清泉度過三年的山居歲月;張學良在清泉見到十三年的春去春回。一個默默無名的小山城,隱藏少帥青年失志的鬱悶胸懷;一個悠靜怡人的溫泉莊,抒懷三毛多愁善感的文筆才情。一路下坡跑著,雙腳像是被釋放般地自由地奔馳著,也在地心引力不斷的拉扯下抗拒抵擋。午後,接近終點,滂沱大雨下著,像要洗靜一雙雙曾經痛哭的眼淚;也像是要滌去一個個汗流浹背的身影。張開雙臂,彷彿將要觸到天,觸到那片同樣在千百個幽居的日子中閃耀的藍天;觸到那張曾經在灰暗歲月中下得淋漓盡致的烏雲。這一切,都在高舉雙手攬著所有雨水的霎那進入終點。上坪溪旁,從岩壁拋卸而下流洩不盡的瀑布回聲不斷,整日嗚咽不已。一如顫抖的空谷回聲,落入滾滾紅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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