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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mTom跑步壯遊企劃】穿越北橫泰雅原鄉
Raksasa Padma
發表於 2015/0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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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跑步這件事,你是否也賦予了它不同的意義?
運動筆記這次與TomTom合辦「用雙腳寫下紀錄!跑步壯遊企劃大募集」活動
邀請跑者一起用雙腳跑遍台灣,寫下對這片土地的熱愛
活動共有16位跑者前往自己規劃的壯遊地點,在全台各地留下了紀錄
快一起來看看這些跑者們的精彩心得吧!
這趟旅程的序曲,由被一個泰雅義消間計程車司機,載去福巴越嶺登山口的路上的一串談話說起:
這個司機是烏來下方一點的忠治人,忠治的泰雅語原為ㄊㄨㄥˇ ㄅ一ˋ,原居住在景美,被日人遷到廣興,又遷來烏來下方,日治叫銅壁。現今的忠治人稱呼自己的部落,反而是用閩南語發銅壁的音叫ㄉㄤˇ ㄅ一ㄚˋ,真是有趣。
紅河谷是屬於忠治部落的獵場,不是烏來的,福山和信賢人不合,烏來和忠治人不合,都和一座山獵場的界限劃分有關。我和她提到曾在紅河谷越嶺熊空,撿到狩獵遺留的箭矢。
(圖片來源:Raksasa Padma)
據他說,可能是阿美族人偷獵的,他們在山下做工,平時會進山採野菜,也會順便偷偷打獵,泰雅人稱他們是小偷,一座山可能會有2~4座獵場,他的獵場主要在中阿玉山、拔刀爾、高腰山那裡。
阿玉山泰雅話他們是講gong along ㄍㄨㄥˋ ㄚ˙ ㄌㄨㄥˋ(意為神秘的溪流,因那裡經常烏雲罩頂看不清楚,感覺很神秘);拔刀爾山他們是講ㄅㄚˇ ㄉㄠˋ;高腰山是講para(ㄅㄚˇ ㄌㄚˋ),和山羌是同一個字。來到上巴陵之後,這裡幾乎每家合菜餐廳都有山羌肉或沙茶沙羌這道料理。現在捕獵的人少了,所以現在山羌數量很多,但獵場的家族擁有者寧願一直都不去打獵,也不會希望別人去他的獵場幫他打。山豬他是講ㄅㄧ ㄧㄚˋ ㄏ˙,和我記得的說法不同。
(圖片來源:Raksasa Padma)
我和他說我想去石磊,他說他的妹妹就是嫁去石磊,我問他四季、南山的人是否也和烏來這邊的人通婚,結果他說幫我丟垃圾的檳榔攤老闆娘就是從四季嫁過來的,他也待過四季,養殖鱒魚。據他說,四季一年四季都會種高麗菜,夏天遇到豪雨和天災才會休耕,這讓我相當的訝異,這麼脆弱的經濟居然就可以這樣支撐起全村所有人的生計。
我們又聊到哈盆(當地人比較多講下盆),現在居住在那的下盆人每年還是會走哈盆古道,回舊部落遺址掃墓。
(圖片來源:Raksasa Padma)
我想到之前和台北捷兔跑哈盆古道,回程腳受傷緩緩步行的時候,就有遇到和我同向的中年下盆人,帶著一個聲音沙啞直喊累的,看似與我同年的男生,著緊身褲,溯溪鞋,後背著大型盛滿一堆各式看不清是什麼雜物的背籃,手執一根稗草沿路甩弄著,我問他們是不是打獵回來,當時他們就是說去掃墓。
這小黃司機也在陽明山的竹林割筍時看到過山豬,而且山豬也確實會對陽明山週邊的菜農和果農造成危害,剛入福巴土徑的時候,因為一時興奮衝太快,不小心錯過往拉拉山的岔路而直行跑往模固山的土徑,這條土徑全是平路,路況奇佳,無樹根及青苔亂石,僅途中有兩根巨型倒木橫在路中間要跨過去。
(圖片來源:Raksasa Padma)
這條沿著嘈雜瀑布聲卻看不到底下溪谷的腰繞土路,沒跑幾步就有多處焦黑的木條,擺放成放射狀的遘火痕跡,柴火旁還有一些保特瓶和垃圾,我跑了3K發現路都還是平的。無福巴越嶺里程牌,景色也和印象中不一樣,還有經過一處舊時隘勇構築的石牆,匆忙返回正確的岔路口雖然也很快,但也耽誤了不少時間,多賺了6K的山徑... ( ̄∇ ̄)
(圖片來源:Raksasa Padma)
事後聽友人說這條土徑之所以都是平的,是因為會一直下到扎孔溪,涉過水勢湍急的扎孔溪,才是模固山的入口,那裡晚上飛鼠很多,也很多獵寮,四處可見的柴火和垃圾都是獵人留下的(模固山取自mqu,泰雅語的蛇,扎孔溪取自cyagung,泰雅語的烏鴉)
(圖片來源:Raksasa Padma)
跑回正確的山徑之後,看到了福巴越嶺3K的里程牌,之後就開始在陡上土路賣力衝刺。福巴一如去年所見,妝點著細碎落葉的土徑,鋪上鐵絲網的木梯,鼓舞人心的里程牌,枯朽的聳天巨檜,石臼般身首異處的檜木樹頭,散落樹根的亂石,依附巨木的山蘇,於巨石繡著繁複圖紋的苔類,冒出一根根長柄子實果的蘚類。
山澗的數量比我記憶的多,如果水不夠接溪水,應該也能撐一陣。映著班駁天光的土徑,不但沒因前數日的大雨而濕滑難行,反而全線都非常好跑,烈日當空也不覺炎熱。從前難住我的滑石,溪溝間的橫木,如今彷彿都不存在了。
(圖片來源:Raksasa Padma)
出到拉拉山神木園區之後,氣溫感覺越來越低,這裡的神木都是紅檜,一些神木樹皮掛滿了地衣,彷如皮膚因先天疾病生出的無數肉瘤。拉拉山往北橫是一連串無止盡的蜿蜒陡下,這裡連綿的山脈和凹陷的谷地非常的壯闊,比中橫的埔里往武嶺段還漂亮,是我此趟壯遊最難以忘懷的風景。
拉拉山距北橫比我預期的要遠,初下到上巴陵部落的鬧區,與觀景台施工工人擦身而過,我以為自己身在中橫的梨山,這裡遊人如織,住宅繁多;合菜餐廳、雜貨店、民宿、果園、露營地無所不在,就連派出所也是24小時的!和北橫沿線入夜就關閉的小型派出所完全不一樣,還有多台巨型消防車。
(圖片來源:Raksasa Padma)
據我所知,北橫沿線沒有一個聚落比這裡還繁榮,中橫、新中橫沿線的大型聚落多為純粹的住宅和農地, 也不像這裡機能這麼綜合,我很訝異上巴陵地理位置這麼偏僻,離北橫又遠居然還能如此的繁榮。我步入其中一家雜貨店補水和飲料,問老闆娘這裡怎麼會這麼繁榮?
(圖片來源:Raksasa Padma)
老闆娘笑著說:那是當然。這裡,是台北的西門町,有神木園區和水蜜桃,平地人也相當的多, 你晚上住哪?石磊天黑前肯定是跑不到了。
我和老闆娘說:爺亨!
老闆娘:那兒有住的地方嗎?住我們上巴陵比較好,這裡民宿多,熱鬧,風景又漂亮,而且很涼爽,不像山腳下熱,在這住一夜,看看這裡的朝霞,才不枉來到這!
(圖片來源:Raksasa Padma)
我沒怎麼心動,因為我快冷死了,全身都一直發抖。她穿著厚外套,還輕鬆的和我說涼爽,這一點說服力也沒有。出了雜貨店,進入一家餐廳,點了一盤炒飯、一盤炒麵。其實我很慶幸身在這裡,離開這除了雜貨店的泡麵,應該不可能吃到任何像樣的熱食了。
在我穿著飄飄褲,套著mizuno超薄風衣,拿著湯匙的手還一直不聽使喚顫抖的時候,隔壁桌的一家人,居然還盛了兩碗裝滿雞肉的雞湯請我喝,真是太感動了,人間處處有溫情呀!滑個手機,逗留了一陣,又被一個開民宿的北北招攬之後,最終我還是決定住在上巴陵了,這裡風景這麼漂亮,聚落又這麼大,應該有很多新奇的地方值得探索,為了趕進度匆匆離去也很可惜。這裡的室內和室外一樣寒冷,我把自己埋進套房鬆軟的被窩中,不再思考隔天還剩下八十多K的原定路線該怎麼辦了。
(圖片來源:Raksasa Padma)
上巴陵這裡常見的建築有分成幾種,一種是兩、三層樓的透天厝,有的壁面貼磚像別墅一樣相當考究;一種是鐵皮屋,幾乎所有泰雅聚落鐵皮都是最常用的建材。舉凡檳榔攤、公廁、工寮、雞寮、營業場所,這裡的水果攤和露天咖啡座都是鐵皮搭建的;一種是紅磚房,實際上紅磚房數量還不少,雖然看上去都廢墟;一種就是最能彰顯原住民文化的竹屋,外牆和屋頂都用剖半的竹子製成,這些竹屋的屋頂常是鐵皮,牆面也常與鐵皮或一般的水泥建築結合,能看起來都不是住家;另外還有一種是用木頭的薄片堆砌的木屋,這種木屋我在花蓮市區、壽豐豐田,還有很多地方也都見過。說到木屋,此次壯遊看到最多這種木屋的地方,好像是石磊,那裡的木屋有的是兩層樓,屋外的階梯是用兩條圓木平行,釘上倒三角形的木條做踏階。
(圖片來源:Raksasa Padma)
隔天早上,原預計5:30出發,在被窩中東摸西摸,5:50才出發。離開聚落前,特別跑去教會和學校拍張照,教會的尖拱窗內已經傳來陣陣帶著抖音的詩歌。之後一路陡下,過了中巴陵後又經過拉拉山遊客中心和尚未開放的巴陵古道,終於跑到了久違的北橫下巴陵。
(圖片來源:Raksasa Padma)
下巴陵的雜貨店這個時間就已經開了,我在這買了草莓麵包,順便問了往爺亨、石磊的路,結果遇到一個人正要開發財車往玉峰去,他說爺亨往石磊的路容易搞混,要我跟著他的車跑,我一時不察便答應了,沒想到沿著溪谷往爺亨的路居然是持續的緩上坡 = =
跑進爺亨部落時,許多人為我加油打氣,我瞥了一眼梯田的方向,沒有驚喜的感覺。發財車領我過了幾個岔路,到正確的路就走了,路依舊是持續的緩上,愉悅的跑了一陣之後,進入了鐵力庫部落,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泰雅男童,趴在停於竹屋前的野狼125坐墊,空洞的發著呆。
(圖片來源:Raksasa Padma)
竹屋的對面是一棟鐵皮搭建的低矮簡陋的教堂,和上巴陵高聳華麗的教堂有著天壤之別,這個部落的住戶和建物都很少,也沒有雜貨店,邊跑邊望著道路下方彎彎曲曲長條覆膜的菜田,經過一個小型簡陋的網室之後,離開了這個部落。
(圖片來源:Raksasa Padma)
太陽早上七點多就從溪谷斜射過來了,我一路汗如雨下,跑進帛納外部落,這部落又稱下抬耀,我問了三個這裡的在地人,他們習慣稱呼這裡是下ㄊㄞˇ 一ㄚˋ 或 ㄅㄚ˙ ㄋㄚ˙ ㄨㄞˋ,這個部落入口便是鼎鼎大名的空中廁所。其實就是高腳的竹屋公廁,為什麼這種地方會有公廁呢?據我的觀察,道路沿線菜園公廁的數量還蠻多的,都鐵皮搭建,也許是方便菜農解放吧。這個竹屋公廁不太符合人體工學,因為它沒有建出方便雙腳蹬上落差的構造,反而還留個感覺會讓人摔下去的缺口。
(圖片來源:Raksasa Padma)
(圖片來源:Raksasa Padma)
帛納外部落令人印象深刻的地方,還有用木條、竹子構築的瞭望台,別的部落像石磊、鎮西堡頂多兩個瞭望台,可這部落的瞭望台建築起碼多達五處,而且建的位置很集中,都在部落入口和教堂旁,部落往抬耀、石磊的方向的出口就沒有了,地域小小的部落,不曉得為什麼要建那麼多瞭望台,爬上其中一座嘹望台望出去的景,只有一小片竹林,也看不出所以然 @ @
(圖片來源:Raksasa Padma)
(圖片來源:Raksasa Padma)
這裡的長老教會建築也很特殊,兩層樓的建築融合了竹子、鐵皮、水泥三項工藝;一樓的外牆和二樓的陽台全是成排的桂竹,探進正門裡頭,是一個空蕩蕩的隔間,還有嚴重壁癌現出水泥原色的天花板。沒看到做禮拜的居民,只聽見兩個女人在看不見的隔間對話。
(圖片來源:Raksasa Padma)
帛納外也有雜貨店,出了帛納外後遇到一個騎機車向我加油的女生,我本著逢人便問路的習慣,從她口中得知上抬耀(泰雅語是ㄊㄞˇ 一ㄚˋ)和石磊正好位在兩條不同的岔路,所以不能跑進有上抬耀部落立牌的那條路,往石磊的路上,我遇到了一個跑者,他和朋友在玉峰大橋附近露營,他特別跑上來往馬里光瀑布的方向前進,看到有跟自己一樣的跑者,也不好意思再怠惰下去了,稍微衝了一下,進入了石磊。
(圖片來源:Raksasa Padma)
石磊的泰雅語是Quri(ㄍㄨˇ ㄌ一ˋ),這詞是山凹處的意思,地名還蠻常見的,中橫的思源椏口就叫Quri sqabu,福巴出拉拉山前經過其入口的塔曼山也叫 Quri tman,石磊部落的入口可以遙望對面山谷壯闊的梯田景觀。一踏進部落,就先聽見泰雅小孩用丹田嘶吼的聲音,國小的籃球場有幾個小孩在踢球,一旁的教會前方的廣場聚集了許多閒聊的居民。
(圖片來源:Raksasa Padma)
我在這的雜貨店買了一瓶可樂消消暑,我注意到其他的小孩都是買可以用嘴巴吸吮的百吉棒棒冰,拿著手上喝不完的可樂忽然感到懊悔萬分,坐在教會旁休息的時候,他們教會其中一個教友剛好生日在切生日蛋糕請客,所以我手上又莫名多了一小塊蛋糕,真是太幸運了XD
(圖片來源:Raksasa Padma)
從雜貨店老闆那得知,這裡是方圓百里人口最多最熱鬧的部落,小學有七十個學童,鄰近的玉峰才三十幾個,有兩個教會,上抬耀的人也常來他們教會做禮拜。我問他:下抬耀的人也常來石磊嗎?他說:下抬耀的人不來石磊,他們比較喜歡往三光那裡跑。在我繞過國小旁的高麗菜園,重新起跑的時候,好幾個小孩好奇的盯著我:
「你在運動?」
「嗯!」
「跑步?」
「嗯!」
「那你的老婆在哪裡?」
「............」
石磊這裡也有高腳屋公廁,是木造的,而且很豪華又很乾淨。出了石磊不久,又遇見方才去完瀑布折返跑回來的跑者,和他邊跑邊聊天跑下了玉峰大橋,玉峰大橋出來的路一端往北橫,一端往宇老。玉峰部落出乎我意料是位在馬里光溪的溪谷沿岸,這裡的地勢這麼低,宇老又是在山上,這就表示又有一連串磨人的陡上了,囧…
(圖片來源:Raksasa Padma)
雖然陡上也沒什麼,可是太陽實在太大,天氣實在太熱了,有點跑不太動,玉峰大橋這週邊的聚落雖然google map顯示是叫玉峰,但從當地人口中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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