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士頓馬拉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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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賽費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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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給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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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念品/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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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道/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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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名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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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績/證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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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士頓馬拉松 二O一九四月十五日 我跑得完嗎? 波士頓馬拉松,全世界最古老的馬拉松, 因高標資格限制,能踏上波士頓賽道,被許多跑者視為榮耀; 其中只有二成慈善名額,門檻要七千美金起跳。 也因此波士頓馬拉松名列世界六大馬之首,跑者的夢幻殿堂。 二O一三年四月十五日二聲巨響,不只震碎了波士頓賽道周邊玻璃, 當時有位八歲小男孩,正與媽媽、妹妹,在接近終點前幫選手爸爸加油, 爆炸瞬間小男孩被強力噴發的鐵釘擊中,身軀血肉無助的四裂,與另二名受害者消逝在被爆炸淹沒的煙硝; 空氣中只剩炸彈與聲波所引起的熱氣,空洞的耳鳴、與無止盡的警笛。 這場爆炸造成三人死亡,一百八十三人受傷; 那年的我,還沒開始跑步。 而六年後此刻,身著跑衣、跑鞋站在賽道上。 我是用成績取得資格, 可笑的是現在,不知道能否跑完? 我,受傷了,經歷反覆的診療,後來決定全休。 所以有六個月沒跑(訓練),專心治療,中間已放棄二場目標賽事。 但,「波士頓」,能不跑嗎? 雖然內心篤定,這不會是我最後一場波馬。 但無法斷念跑波馬賽道的渴望;忐忑問醫生(雖然想跑但也不想冒韌帶斷掉的危險):「可以跑嗎?」 王醫生:「強度一定要下降、小心,然後跑完回來,趕快來(繼續治療)吧。」 就這樣,開心地出發到波士頓,但底層,「沒練,怎麼跑?」的不安,像鬼魂般的盤繞思緒。 就連此刻坐在大會接駁車,腦子像放rap般的跑著歌詞:「呦、沒練怎麼跑!呦、呦呦、妳沒練怎麼跑?!」 椅墊下腳踝與腳趾不自覺地用各種角度來回轉動、伸縮,搭著無聲的腦中節奏。 想著二天前,賽前歡樂跑五公里印入眼簾的「BOSTON STRONG」布條:「馬拉松是這麼和平的運動,他們為什麼要選擇這裡炸?」、「我三角韌帶碎裂受傷,這麼久不能跑都難過死了,那些身體被炸的選手,他們後來怎麼渡過??」、「還有周邊加油的人?這群熱愛運動、擁抱生命的人,他們每年無懼的回到這裡。」 我當時跑著、看著、想著… 當通過布條後,這座城市、這群人對我而言已經不一樣了。 懷著向「BOSTON STRONG」致敬的心,To be 「BOSTON STRONG」 接駁車上,一部分的我進入亢奮狀態,完全享受全身披披掛掛垃圾袋的流浪漢裝扮, 與同為三區出發的 王楓 (Eva Wang)、 章友萱三不五時聊著,並討論天氣狀態, 同時手機回著Claire Kao訊息(美麗的柴柴媽Claire過程一直與我聯繫,並關心狀態); 另一部分卻懸吊在「要如何跑?」,擔心跑不完、與雙腳的脆弱韌帶。 抵達開賽會場,友萱突然轉頭對我說:「祝你今天能順利完賽!」,我竟不聽使喚地飆出淚,連忙說謝謝,尷尬的擦淚下車。立馬覺得自己一點都不STRONG~然後告訴自己要專注、回神。 五公里歡樂跑那天,我沒看錶、控速, 抱著嬉戲玩耍,有如小朋友興奮地進入糖果店, 看著周邊風景與搖著牛鈴的加油群眾感到滿足!剛開始還邊跑邊開直播。 結束後看數據,發現我比自己‘想像’的「快」太多(雖然這個數字其實不快,但對目前身體狀況卻太快。) 所以面對今天正式上場所設定的「慢」,我就像看著一張白紙毫無靈感,不知該如何下筆。 感覺身體不是自己的,太久沒訓練,無從控速、判斷體感... 越靠近起始點,越緊張。 集合會場座落在霍普金頓(Hopkinton)一間學校後的平原,抵達時地面是清晨雷陣雨後的泥濘, 沿路二旁志工不停熱情的歡迎選手,白色大帳四處遺留前二波出發選手的衣物。 早上五點從飯店出發,到現在已過四個多小時,我的起跑時間是十點十五分, 原本帶著一堆東西準備在準備區使用, 但光是等廁所就快趕不上起跑時間,所以上完廁所就跟著人龍一路走到起跑區。 路上行經小鎮二側民房,每戶人家都在為選手喝采。 我心想:「好棒的氣氛,現在都還沒過起跑線,他們已經在為選手加油!」... 「好!我要出發去找掛獎牌老奶奶了!」 0公里-8公里: 霍普金頓州立公園 (Hopkinton) 0公里→ 亞什蘭(Ashland)3.2公里→弗雷明翰 (Framingham)8公里 起跑,速度設定要控制在6:50-7:00,必免下坡對韌帶造成衝擊。 於是開跑時告訴自己:「慢慢跑、慢慢跑。」 但沒過多久就覺得前面人好多,想要閃人:「超一下好了。」, 超完腦袋告訴自己:「要慢喔。」,於是又開始「慢、慢」,... 但過一段時間又覺得卡,想加速繞過人。 前八百公尺就在七分速與四分速的循環,很像《魔戒》中的咕嚕精神分裂, 一下告訴自己要慢,但又忍不住想快; 於是一下快、一下慢,一下快、一下慢,搞得很錯亂。 過了八百公尺後我判斷這是緩下坡,決定用小碎步去跑不要刻意煞車, 腦袋只專注二件事: 一、「韌帶」,隨時注意韌帶狀況,不要管配速,以身體舒服為主。韌帶沒事就是沒事,有事就放慢。 二、「享受吧!」,我努力了,至此接受命運安排;就開心一路玩到底吧! ...「在韌帶可承受範圍,努力完成,享受這場馬拉松!」 綿延秀麗的山路,山風輕彿雙頰, 小鎮風光讓我想起二十五年前在美國唸書時的貧窮旅行, 乘著火車、開著破爛二手車,二次橫越美國。 美國很大,每個鎮、城市,風貌都各有特色,人的樣子、氣息也不同。 這短短八公里,已經充斥著不同區段各自加油的特色, 從鄉村、搖滾,或是溫馨闔家、亦是啤酒派對,我邊跑邊看得很開心。 8公里-20公里: →耐蒂克 (Natick)12.8公里→衛斯理學院 (Wellesley College)19.2公里 不知不覺過了如嘉年華般的十公里,旁邊的加油群眾風情萬種,令人目不轉睛; 另外是韌帶目前仍無恙,沒有發腫; 我不禁邊跑邊開心的笑,開始花更多時間與旁邊加油團擊掌、自拍。 不時聽到:「台灣加油!」更刺激了腎上腺(可惜加不了速!),腎上腺素的分泌只是無止盡讓我更嗨森來到風光明媚的衛斯理學院,加入瘋狂索吻行列~ 20公里-38公里: →牛頓(Newton)30.4K →心碎坡(Heartbreak Hill)33.6公里→布魯克林(Brookline)38公里 過了衛斯里,靠近心碎坡,太陽亦加地灼熱, 我心想:「這是什麼天氣?好情緒的變化~然後,這樣的演變也太剛好! 來到心碎坡,註定用盡各種方式讓你心碎…」 清晨報到閃電狂風爆雨, 開賽是清涼天氣美景, 現在心碎坡的太陽讓我想起故鄉屏東。 如果沒有跑步 ,這種氣候是我的最愛, 暖冬露臉的大太陽,低溫下身體被陽光烤得發燙。 但此刻邁入全馬三十公里,發燙的身體不是一件好事。 我覺得好累,開始每個水站都進去,並在那裡喝完水,再緩跑出去。 感覺自己穿得太多,透不過氣,開始大降速。 心想可以慢,但不要停,只要韌帶沒腫都沒有理由停,於是重新調整步調,持續地跑。 這區段上上下下的過程,跑得很辛苦, 一路上也與其他跑者互相打氣, 尤其是對前三區跑者,跑到快掉到“慈善捐款區”的速度,有著同病相憐同理心。 途經一位身形優美的亞洲女跑者,我覺得她已經喘到快變成步兵, 於是經過時輕觸她的肩:「加油,一起跑?」 她對我微笑點了頭,於是我們開始一起跑。 我:「我們一起加油,不要停。」 就這樣我們在烈日灼身的心碎坡並肩跑了好長一段, 直到水站,我們分散,並沒有刻意再去尋找彼此。 過了心碎坡,我看見21 Miles, 腦袋換算發現剩不到十公里, 心砰了一下感到有些激動,知道今天應該可以完賽。 38公里-42.195公里: →科普利廣場 (Copley Square) 告別牛頓小鎮、布魯克林, 視野從空曠綠蔭轉為大樓林立, 天色從豔陽高照轉為陰天強風, 正當跑到恍神,遇到政大EMBA的 Toby Chiang與玉媚 Yumey Liang夫妻檔, 他們也是台灣第一對夫妻檔同時波馬達標。 以他們實力,應該是真的從頭玩到現在才遇得到我, 尤其Toby出發時間與我們相隔一個小時以上, 他應該是出發後等很久,找到玉媚學姊愛相隨, 跟跑了一段後,我無法跟上速度,告別他們的身影在人海中。 「BOSTON STRONG」我想著,身體正在發痛,腳也痛。 突然有人從身後追上:「HELLO!」,原來是剛剛的女跑者。 「一起跑!」 我痛苦地向她微笑,點點頭:「好!」 雨滴一顆顆的從天空飄落,而且越來越急促。 剩下一公里時,我把國旗從身上拿出來,想努力地向前衝刺,卻有氣無力。 專注撐開國旗的我,在市區轉了彎, 轉彎後在人群中與女跑者失散,我只能持續向前。 一個人覺得後面這段路好長, 雙手累到撐不起國旗,於是決定把國旗披在身上,快到終點再撐起來。 慢慢的,從遠處看見終點, 步伐正向科普利廣場靠近中, 我的天,... 完成了!韌帶沒斷。 創下4:32:37 個人最”慢”全馬紀錄。This is my Boston Reset。 路上偶遇的女跑者是 Lily Kwok ,加拿大人, 我跑進去沒多久,我們就在終點線再度相遇, 她因受傷四個月沒跑,而我是半年。 我們在波馬三萬多人的賽道上,不斷相遇,不斷的鼓勵彼此。 最後我們於賽後淒風苦雨的領牌區,大雨下用發抖的手, 堅持在彼此號碼布上留下聯絡方式。 結束後, 沒有看見老奶奶, 我不記得跑完看見什麼。 只記得好冷, 記得 Lily Kwok與獨角獸(獎牌)的臉; 然後神奇的遇到友萱(開賽前我與友萱也是一起出發), 現在二人像難民般的相偎依,試著讓彼此溫暖些, 然後急著去拿寄物,回到集合區換裝,讓自己溫暖起來。 回來了,恭喜我正式成為波士頓馬拉松跑者一員。 也許Spike(波馬獨角獸暱稱)意味的事物更多,它不限於BQ達標。 獨角獸印記意味著鼓勵人們不斷去嘗試、為目標努力付出,即便這個神話的角色是如此難以捉摸, 但追求獨角獸過程會讓你比現在的自己更好、再更好,不斷的超越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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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賽組別全馬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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號碼布編號21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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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賽距離42K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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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賽時間0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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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誌紀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