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氣餒地沉入湖水之中，不想再掙扎了。把原先的喧囂熱鬧留在水面之上，我透過泳鏡向上望去，光影隨著波浪起伏散射，模糊的光束射入水層後慢慢被綠色的幽暗所吞沒。

在這短暫的瞬間，失敗令我沈痛而難以接受。才剛下水游了幾百公尺吧，我已經有了放棄的念頭。我沒辦法隨波停留，雙腳因為抽筋完全沒辦法往下踢水，右手後背也有點抽筋，一下水因為緊張而過度換氣，讓我的呼吸與游泳節奏大亂，從而導致如此令我痛楚的後果。

所有的負面情緒輪番浮現在腦海，相同的是一個接著一個叫我放棄，只要到旁邊浮球標線平台上或是向旁邊船上的工作人員說一聲就能夠上岸。那個懦弱的膽小鬼一直在我耳邊這樣提醒著我，即便我帶著耳塞那些語句仍然清晰無比。

用破碎的自由式繼續游著，手還能划動，肩膀與軀幹的滾轉逐漸地恢復節奏，呼吸也回到正常的頻率。雙腿的擺動我減少到2拍甚至更少，盡量靠臀部發力。

魔戒一書裡伊歐墨和驃騎王希優頓援兵剛鐸的時候曾說：『人們在緊急的時候不會容忍遲到，但遲到總比不到好。』

浮載浮沈之中，我看不到彼之岸，我究竟能不能順利游完？

 

…我想起了一同參賽好友的鼓勵，那些偶爾一起運動的日子，我總像是孩子群裡永遠落後的、拖著鼻涕、後知後覺常常被捉弄的那一個，雖然我總是看著別人的背影而移動著，但知道前面有人，也就不會覺得孤單。…我想起了路跑好朋友們的祝福與打氣，我想像著此起彼落的：『加油！』、『你可以的！』等等那些熱鬧吵雜的話語。

『呼哧…』，我昂頭挺出水面把胸腔裡的氣向空中吐盡，一朵朵輕柔飄逸、流掠而過的浮雲就像是我那些關心我的朋友的手，有的拍拍肩膀、有的攬著我的頭、有的大力地拍我的背。我轉頭看向四周，水浪一波波又將那些洶湧的擁擠和人潮送回我身邊，拍迭潑灑的水花飛過，水面下來來往往、兇猛有勁的撥手和踢水。吸了一口氣，我雙手併攏低頭切入前方的水中，像往日習慣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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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炎熱高峰期的兩個月，我沒有報名任何賽事，只等待9月23日在宜蘭梅花湖舉辦的三項比賽的到來。在這晝長夜短的季節裡，基本上維持著清晨5點安排一回大約是1～2小時左右的運動。中午前會再安排第二回大約1小時。

我的分配是游泳＋單車，或是單車＋跑步，除此之外，有時候會打籃球或爬郊山調適心情。大概是這樣的訓練組合。假日就是兩項加在一起訓練，8月底做了一次標準距離的模擬比賽，泳池游泳1,500m花了32分鐘，單車騎台3線竹東到關西來回40k花了1小時又40分，這路線上上下下真夠嗆的。跑步10k花了60分。全程含轉換大約花了3小時半。這次得到的經驗對我來說最有價值的除了體驗單項的體能分配之外，賽後身體的疲累程度、飲食的恢復、恢復要多久...等等都讓我能先行感受以利及早計畫。

一個人到泳池痛快的游著自由式，我會要求自己每游一趟500m都要有個目標，大部分是左右手的姿勢要求，或是練習兩邊換氣，也會專注在軸心軀幹的滾動效益。而每一趟，池邊高挑的女救生員是我最明顯的定位標竿。

這輛公路車剛買兩個多月，原先的車架比較小，而且最重要的是輪組不堪我的體重負荷，後來輻條常常鬆掉脫落造成偏擺，所以初夏時乾脆換一輛符合我身材的尺寸。剛開始練車的日子總讓我苦不堪言，腰酸背痛手麻，覺得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折磨人的運動呢？但隨著身體逐漸適應車子之後，反倒深深的被那種暢快俐落的速度感所折服。在道路上揮汗盡情踩踏，只為了能享受吹過耳畔的微風，和遠方的雪山山脈比起來，即使我移動的距離簡直渺小的可笑。雖然剛開始並不容易親近，但只要有耐心與毅力，體貼用心的對待 (呃，好像在說兩性相處)，最後一定能找到並享受騎乘所帶來的樂趣。

我安排最多的運動，還是慢跑。迥異於在水中時切開水體彷彿在另一空間的移動，也不同於依靠器械踩踏前行的動力，拎出放在車後座的袋子穿上慢跑衣著，隨時隨地可以上路，而慢跑對我來說，還是享受的意義遠勝於訓練的效果。不論是配速跑、變速跑或是長距離慢跑，只要能跑著，心情就是坦然而舒暢，可以仔細思考細碎的瑣事，也可以放空什麼都不想，步伐配合著呼吸，用慢速度瀏覽周遭一切，把訓練時悄悄滲透全身的壓力釋放出去。

有次天未亮去打籃球時，看見那東升的陽光在稜線上偷偷窺視，然後光束射入旁邊的樹林，草皮上瀰漫著蒸發的水氣，在那光與影的完美構築中，籃球自地面回彈的聲音慢慢減少並默默滾動到一旁，而我坐下來屏息欣賞這完美驚奇的片刻。之後好幾天我帶著相機和腳架準備拍照，但總會有所偏差，都是雲量增多影響日出的光線。放棄的那一天跑步經過公園時，沒有人安排或編輯，大自然就這樣無心的創造這巧合，又再一次出現令人讚嘆的天然構圖。我只好先把扼腕收起來，坐在樹林邊緣的草皮上觀賞。

我靜靜的等待著那一天的到來。我不知道結果會怎樣，也許會像樹林的日出一樣，驚訝總會在不刻意的地方等著我。努力練習然後靜心等待，這是我唯一所能做的，其餘的，就交給當天的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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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23日，晴時多雲。

 

4點接到昆哥後驅車往宜蘭梅花湖會場。6點不到即抵達會場，時間充裕的情形下先報到領取晶片與兩提袋的物品，袋子裡重要的有貼紙，一組兩片黏單車另一組黏安全帽。還有號碼布，這些最好先核對檢查。回到停車場後就組車並把貼紙都貼上，一一檢查妥當後把單車牽至轉換區定位。

然後昆哥就不見蹤影了，想他如此嚴謹的個性，應該是戰戰兢兢的去熱身吧，而且還是按照順序來，先慢跑，接著單車，最後游泳。這樣比賽開始水感可以維持。

但我不是，也許事後來看是最該被檢討的一點。我回到車上聽著魔戒三部曲電影原聲帶製作Howard Shore收錄倫敦愛樂現場演奏的全盤。但我個人在家則喜歡觀賞Howard Shore所指揮，蒙特婁交響樂團 (與合唱團等) 演出的現場錄影。

我聽著『Concerning Hobbits』這首曲子，就是電影中比爾博描述夏爾地區哈比人時的背景音樂。悠揚的笛聲飄渺，絃樂拉出優雅美麗的主奏旋律。CD的倫敦愛樂演奏給我的感覺，是充滿了一致性協調後的優美，弦樂剛硬但絲毫未減損聆聽的樂趣，深遠綿長的意境表達的恰如其份。蒙特婁交響樂團的現場盤，雖然不是密不透風的精緻完美，但鮮活饒富生命力的詮釋技巧，好像葉尖上的露珠在晨光中晶瑩剔透，好像午後的山谷雨霧迷濛，清新脫俗，讓人情不自禁陷溺其中，嚮往著陶醉著而不願醒來。

讓我彷彿置身哈比屯臨水路旁的『綠龍旅店』中，隨著日落結束了辛勤農忙的一天，正大口啜飲著新鮮的啤酒，吃完燻雞肉、豬肉派、蘑菇洋芋燉湯和蘋果塔之後打個飽嗝後一邊用煙斗抽起產自『吹號者』家最頂級的長底菸葉，再和鄰居們交換氣候與農作物的情報。

我在這樣輕鬆悠閒的氣氛中，一邊看托爾金的《魔戒》(第三部曲)，一邊漫不經心吃著水果，與喝著保溫壺中，出門前寧願拖延5分鐘讓昆哥在黑暗中等候 (真抱歉！)，也要把前兩天烘好的淺烘耶加雪菲現磨現沖帶出門。我喜愛把這款豆子做淺烘來表達，也只有淺烘，才能把它原本若隱若現彷如空谷幽蘭般飄逸的花香以及淺淺的柑橘果酸給引出來，而最特別的是咖啡的乾香充滿著花蜜般的香甜，每每打開儲藏櫃都讓我心弛不已。咖啡本質喝起來清淡優雅，溫度降低之後，雖然香氣逸失，但滋味近似花果茶，頗為特別。

 

7點半大會已經廣播了兩次注意事項，我從短暫的陶醉中清醒，離開停車場到單車轉換區做最後檢查，遇到同鄉吳大哥閒聊幾句後便逕行往集合點。

正想走入分組梯次人群中，旁邊有人叫住了我，原來是當年住宜蘭時房東的女兒，今天她陪參賽的朋友同來。進入到人群中找到昆哥後緩慢的向碼頭移動準備按梯次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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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泳

實際路線還是有繞過小島

碼頭浮臺上我們這一梯次的下水前隱約分成前後列，毫無肅殺競爭之氣。我這個科學麵還在3.5元的年代的人，游開放水域是成長過程中非常自然的事。學生時期在登山社的時代，也喜歡溯溪游泳。賽前對於游泳並不擔心。

感謝網友 “人蔘麥冬五味子” 拍攝

但鳴槍後下水才發現我錯的離譜。心裡也許自認為沒問題，但身體完全沒有做好準備，一躍入湖水後，比賽競速的氣氛和周遭選手的快節奏，讓我衝刺一段距離後開始過度呼吸，吸氣和吐氣之間完全和意念聯繫不上，接著手腳開始不協調，即使我的心裡仍然鎮定，但更慘的是，腳趾頭開始抽筋，接著小腿，只要原地停留踢水，就換大腿抽筋。

諷刺的是，游自由式倒是舒服，我的腳打水的拍數可以減至最少，盡量用臀部發力，雖然右手後背的肌肉有點拉傷，但我只能專心把呼吸調整回來，找回我自己的節奏。

在這混濁的湖水中前進，定位靠的是水面上的任何標的物，平常練習有加進水中需定位時的頭部姿勢變換，這也不是問題。最大的困擾，還是遇到游歪的選手，或是游蛙式的選手 (很多)，我盡量繞開沒關係，但總是被踹到肚子或其他部位，有時候痛到停下來想休息，腳一踢隨即抽筋，又只能往前游去。

M40組的吳大哥已經追上來了，我還是他從我身上直接切向前去才認出他，不過還好自由式傷害程度很低，黏在一起時趁他滾轉後左手要抬起肘部前把他送開，然後跟著他定位。

第一圈勉強上了岸，第二圈起就好多了，反正最糟糕就這樣了，既沒有期望也不會有失望。一邊游一邊打嗝，看來這湖水喝的真不少，至於會不會有什麼後遺症，如果這篇稿子能順利寫完，就表示我應該安然無恙。但這不意味你就可以盡情的暢飲這湖水，謹記。

游完上岸前我的腳已經變成劇烈的抽筋了，離上岸斜坡只有一公尺，我卻怎麼也游不到，大概是被人潮躍起的浪花推送至坡邊，我才能用爬的上岸。那一瞬間，我大概和當初進化史裡，部份海洋動物上岸時的心情差不了多少。

 

＊游泳時間：41:26.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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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車

 

游泳結束上岸，我根本沒辦法跑動，只能慢慢走進轉換區。記得去年參加福隆兩項(游泳+跑步)，游完泳上岸奔跑的情形，簡直就像是諾曼地登陸搶灘衝去找掩體一樣，充滿了速度與激情。但此刻，我卻帶著惆悵和失落的情緒爬出水面。

到了單車旁，站著會抽筋索性坐下來先把腳擦乾穿上襪子，車鞋、安全帽和號碼帶都穿戴妥當後牽車出轉換區。越過上車線後開始單車項目。

用輕齒比高迴轉速踩踏，慢慢地展開40公里的路程。比賽路線如下圖：

這是沿著羅東溪畔的堤防道，來回需2次。去時是稍稍的下坡與微微側順風。原先最擔心自己在單車這一部份，7月中才買這輛公路車，身體還未完全熟稔車子的一切，所以對於賽道上的競爭節奏完全陌生。在安全上因為路線相對狹窄所以有發生過車禍的案例，但以我當天實際騎乘的心得來說，路雖然不是很寬廣，但小心點騎尤其是折返點，基本上完全不是問題。而在騎乘感受上，不論當時也好，賽後回想也好，這段路線是我比賽中最感到輕鬆舒服的路線。

誠如徐國峰先生在『鐵人三項』一書裡所敘述的，單車是三項賽事中～『橋』的過渡階段。不單單在速度上保持競爭力，也在這個階段補充與休息。

感謝 “Cyber2賽圖網” 提供

對我今天的狀況來說，休息和補充成為唯二選項。我一直變換姿勢以因應雙腿不時的痙攣，外人看起來我應該像蟲一樣扭來扭去吧。偶爾想停下來拉拉筋，但又實在貪圖這份速度而捨不得。有點像是油箱是滿的但卻胎壓嚴重不足的汽車那樣的心情。

上車前喝了一包Energy in能量包，坐墊後方有兩罐水壺，我大概會喝掉一罐水壺，另一罐有必要的話轉跑步時直接抽走路跑可以喝。下管我固定裝了一個水壺充作工具罐，立管裝了一隻小型的打氣筒，龍頭後有攜行袋，兩側袋子各放有能量包。工具罐裡有內胎、挖胎棒一組等補胎工具，萬一爆胎可以自行處理，如果這樣棄賽太不划算啦，內胎～$100，換內胎裝外胎打氣～10分鐘，報名費～$1500，完賽～無價。

去程大概維持時速30~35，回程大約時速是20～25。是個多雲的天氣，偶爾微微的陣風吹來，撫平了心中在游泳項目感到惆悵的情緒皺摺，不知不覺，心情變得很輕鬆愜意。我沒辦法更快，但能夠進行到這一階段，我已經很開心了。腳沒有發生更嚴重的抽筋，水份都有定量補充，不覺得餓或渴，身體除了雙腳大都恢復到正常的狀態。

回到梅花湖會場進入轉換區，到下車線後直接脫卡下車，跑了兩步覺得很難跑，乾脆脫掉鞋子拿在手上。賽前練習上，有試著練習車上穿鞋與脫鞋，但我的卡鞋不是三項用鞋，皮質太硬很難在騎乘時穿上。至於鬆開後踩著卡鞋踩踏然後下車是有練習過，後來覺得到現場看情況應變就好。畢竟我沒有熟練到成為潛意識的自然反應，比賽時人多車雜萬一影響到別人甚至造成傷害就不妥了。總之因為我想急也急不來，所以在心態上我又到了不急不徐、輕鬆悠閒的自然狀態，這才最適合我的檔位吧，我想。

 

＊單車時間：01:29:35.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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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步

 

終於來到了比較熟悉的項目。除了夏天之外喜歡參加各地的馬拉松比賽，平日最主要的運動亦是路跑，身心理上較能掌握慢跑的狀況，知道完賽不再是夢想的那一端，情緒變得有點興奮。

路跑繞環湖步道4圈，路線如下圖：

跑步是三項裡我最為熟悉的項目，路面好似五線譜，隨著雙足規律的踩踏與移動之中，譜出了旋律和節奏，在這首只屬於我的樂曲。

第一樂章是低調平板，腿部肌肉仍然不舒服，好幾次停步蹲下拉筋，伸展抽筋的大腿股直肌。第一水站有發能量包，我拿了一包以備不時之需。

第二樂章是穩重踏實，經過第一圈的洗禮，也掌握了環湖路線的起伏狀況，高低落差非常小，跑起來溫柔可親。身體微微的發熱，把手上的水壺丟進回收桶，沿途的水站補給相當充足，偶有遊客散步其中，湖水平靜無紋，再無先前的水花四濺。

第三樂章是舒坦流暢。有人形容往前抓一個目標然後配速拉近，超過後換下一個，像釣魚一樣。但對我來說，抬頭的時候，我喜歡看看天空，或是周遭的風景，緩緩的吸吐品味這一刻的空氣，偶爾恍惚怔忡之間，我會想起夏天裡那些奔跑在路上的日子，追逐著晨曦或是夕陽落日、追逐著田野間驚飛的鷺鷥，以及追逐著那一份孤獨，一直到溪畔壘石間的甜根子草逐漸白了頭為止。

最終章反而是沉穩內斂，就剩下這最後一圈了。一圈里程大約2公里多一點，完賽對我來說就在眼前，心情反而變得平靜許多。經過最後海綿站的彎道，我回頭看了一眼那些跑過的路，經歷了差點放棄的痛苦，現在終於來這裡，我即將跨出最後幾步，做一次深呼吸後等待，等待即將抵達終點線前，那股空氣中瀰漫著的比賽的氛圍將我深深吸納包圍住，那是所有關於比賽的美麗中的最高潮。

然後，不論你得到什麼，榮譽、興奮、開心、愉悅、平靜、淡定或懊惱、惆悵、悲傷甚至是痛楚，都會在越過終點線那一瞬間完結。

接著，是歸零。回到日常的訓練軌道，日復一日，在平凡的生活中繼續想望、繼續期待，那下一次三項比賽的序幕揭起時，身體裡的血液開始醞釀，準備那一天到來時再一次沸騰翻滾著我們的生命。

                                                               感謝網友 “張小東” 拍攝

 

＊跑步時間：52:12.27

 

＊總共時間：03:03:1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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淋浴前遇到路跑好朋友的佳佳，拍了張照片後去淋浴區沖個痛快的澡，然後一邊喝美食街買的白甘蔗汁，一邊欣賞吳大哥的頒獎 (分組第二)。領取成績證明的人龍實在太長，還遇到當兵時的朋友。考量到時間與路況，匆忙開車駛離會場。

在國道5號下的交流道塞了一個小時多，原因在下午2點開始有高承載管制，這是很別出心裁的政策，把下午3點以後固定性的車流提早到1點起塞車。

到新店與好友在牛排店相聚，吃完份量極重的排餐後漫步在黃昏的街道上，溫暖的微風吹過，讓我份外期待華燈初上、燈影迷離的都市色彩，甚至還想找家窗明几淨的小酒吧和朋友喝幾杯盎然鮮甜的生啤酒。

也許下次吧，不用趕著回家、不用開車，拼完一場極致釋放體能的三項派對，然後用最慵懶舒服的方式放鬆自己，讓精神也能伸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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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說再見了，昆哥』我把後車門拉開幫他把裝袋的單車拿下來。

『是啊，又要上班了。』昆哥拍了拍我的肩膀，有點哀怨的說。

『沒錯，但我們過了非常充實的一天。』我說。『也許我們總會有許多事情身不由己不得不做，但是未來的每一刻，卻仍有很多的東西值得我們去追尋去奮鬥。』

 

我開車橫越大橋，遠方依稀的星光閃爍，看著半山腰上的家，相同的角度我曾在數不清的時間中凝視，在慢跑中冷涼的清晨、在騎車中燦爛的上午、在月光下尋覓燈火裡屬於我的那一盞。

回想今天的一切，最令我難以忍受的，是無法痛痛快快的比賽，享受那種慷慨激昂釋放體能的酣暢淋漓。賽前我認為游泳這一項相對來說可以比較輕鬆過關。...好吧說實話，我認為游泳 “隨便” 都可以完成，我只要把時間控制在30分鐘左右就好，上岸後就換雙腳盡情的運動。

我想，是信心愚弄了我的判斷，使我在賽前2週前的調整是往錯誤的方式安排，現在無論如何也要把這顆後悔丸給吞下去。在錯誤中學習，在挫折後成長，期望自己能確實的改進，並以下次的完賽經驗來相比對和審視。

我想起最喜愛的南極探險家－薛克頓船長曾說過～『對我來說，旗幟永遠不能降下，努力也永遠沒有盡期。』

對我來說，我的"旗幟"是決心，一股想把事情做好的決心，我已經在這條路上升起我的旗幟了，我會試著在這條沒有盡期的路上努力下去。

 

＊馬拉松賽事 請看運動筆記＊